文 / 文健
1/13/2020 9:59:00 PM
你非问我爱你的确切程度，
你没办法丈量天荒的起点，
你没办法分贝金鱼的细语，
你没办法砝码白云的轻重，
怎样回答爱你的确切程度，
我没算爱你到地老的岁数！
我是一部字典，
无奈衣裘品牌墨迹日益变淡，
可你偏不翻祖母时代的爱恋：
父母之命的背叛，
媒妁之言的荒诞，
黛玉宝玉的烦怨，
化蝶相聚的悲惨……
我等你一年又一年，
那怕鲐斑已现，珠光昏暗，
只等翻到尘封的这篇，
悟通虚荣如云烟过眼，
让我成为心伴。
雄鹿抵穿雄鹿的胸膛，
雄狮咬断雄狮的脊梁，
巨商吞并巨商的账房，
巨勇刺破巨勇的肚肠……
你凭什么爱我？
爱我前途的荒凉？
爱我未丰的翅膀？
爱我天开的异想？
爱我羞涩的钱囊……
我不愿思量，
算是竹制的如意，解你的痒。
爱，
你悄然来到我的梦里，
像一世纪将尽的时日，
他进入了大汉的边裔，
只有我能说你的踪迹，
那是忍耐无由的违逆。
爱，
染红了刺进额角的荆棘，
冲淡了垃圾熏天的气息，
身后的羔羊绳缠了双犄，
叠入华夏柿蒂纹的吉利，
镇世的龙东虎西，
朱雀玄武的义理，
成就了救赎的东方迁移。
爱，
快快走出梦的天地，
现在就与中国合一。
我站在大地的边缘，
听海涛击天的嘶喊，
告别旧时空的终点，
仿佛借此掩盖征服人类的根源，
孔子芬奇林肯的本愿。
本愿，祖先精英基因的遗传，
本愿，呱呱坠地就有的夙見。
在回声隆隆的大地沿边，
看痕迹隐约的天际一线，
忽然悟通了人生的缺憾：
没有你的征服好像没有了食盐，
粉黛厌倦所有需求的脸。
十年前我走过这个山窝，
这里有嵌在花中的庙舍，
棘丛里稀疏的酸枣闪烁，
似乎深藏了古老的因果。
如今这里是密密的楼座，
楼下挤满的轿车，
竞争双脚的阔绰。
我在车里竟然泪如雨落，
不为荒凉变成了富有的收获，
只为富有荒凉了收获的岁月。
酸枣似珠的时光未必再说，
古老的因果强调去日无多：
勇敢爱你的爱，珍惜爱你的爱，
如其为逝去的爱悔过，
不如让已有的爱定舵。
让爱就在心中的庙堂高坐。
长醉戒掉清醒，恋烟戒掉气爽，
迷财戒掉坦然，贪生戒掉坚强。
太爱你了，不能自拔，上瘾那样，
戒掉你，就会有自己的方向。
花园戒掉花朵，森林戒掉乔木，
月亮戒掉潮汐，天空戒掉太阳。
太爱你了，不能自拔，上瘾那样。
戒掉你，不知会有什么状况。
鸟，戒掉云天进入笼网，
鱼，戒掉海洋进入菜场。
戒掉你，躯体任凭蚀人的流光，
戒掉你，灵魂难脱黑洞里飘荡。